死亡是生命中無可避免的事情。然而,當死亡真的來臨,帶走我們所愛的人時,單單明白死亡的必然並不足以減輕我們內心的痛苦。從失去至親的悲痛中恢復是一段漫長而且艱鉅的過程,但時間是最好的解藥,大多數人都能隨時間療癒。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方式感受與表達悲傷。讓我們帶你了解如何面對喪親時的悲傷。
悲傷(Grief)是當我們失去時作出的自然反應。這裏說的「失去」除了死亡之外,也可以是象徵性或社會性損失(例如離婚或失業)。當我們被失落的感覺以及所伴隨 着的情緒壓得喘不過氣,悲傷就會隨之而來。
喪親之痛(Bereavement)指的是親人去世後的一段時間內我們的悲傷和哀悼情緒,持續時間取決於實際情況及我們與逝去之人的親密程度。
悲傷並不同於喪親之痛。喪親之痛在我們得知失去親人的那一刻開始,但悲傷未必會在噩耗來臨時立即到來。我們對噩耗的反應就是我們表達悲傷的方式,例如震驚、憤怒或嚎啕大哭。雖然情緒的強烈程度可能隨時間而減退,但我們的悲傷並沒有固定的時間表,可能會持續數週,甚至數年。一開始,我們可能會無法如常上班或上學,需要休假一段時間。雖然重返工作或學業未必代表悲傷的結束,但當痛苦的第一部分結束時,我們的喪親之痛也暫時告一段落。
心理學家與精神科醫生通常分階段描述悲傷的過程:
否認通常是我們面對親人離世的第一反應。拒絕承認事 實的表現有時可能出現在親人真正離世前,但更多時候,這個階段會在我們失去親人後立即或不久後開始。常見的情緒反應包括恐懼、震驚或麻木。而視乎我們想起離世者和勾起回憶的頻率,這些情緒可能持續幾個小時至數週。在否認的階段,我們可能會避免談論離世的親人甚至切斷與他人的交流,情感上在社交場合中隔絕自己。我們可能會質疑事實,並發現自己跌進了不相信(disbelief)的深淵。
於這個階段,憤怒、孤獨的感覺或會不時出現,取代即時的情緒反應。憤怒階段通常持續數天至數月。如果控制得當,憤怒的情緒可以成為我們在面對威脅時激勵自己的動力,從而防止胡亂發洩的行為。即使已發生的事無法逆轉,憤怒能讓我們重獲對未來的掌控。憤怒也是我們發洩情緒和控訴生命不公的出口,情緒可能針對特定對象、宗教,又或者無差別地對於世界本身。雖然憤怒可能是情緒最激烈的階段,但憤怒的背後也可能伴隨着激動、脆弱或慟哭,我們可能拼命抓住對離世者的回憶。
悲傷的人可能會尋找失去了親人後的生存意義。大多數時候,這個階段相較短暫,我們可能會嘗試不同的方法來處理喪親的經歷,例如向別人講述自己的人生故事。這過程能讓我們更深入反思失去親人所帶來的變化及影響。
意識到生活發生變化後,沮喪可能會隨之而來。我們的注意力會放回現在,發現自己失去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悲傷可能會佔據生活中的大部分時間,我們可能會感到無助,甚至被強烈的悲傷和空虛感壓垮。身處極大的悲傷和絕望當中,有些人可能會表現出極度的痛苦,甚至希望了結生命。
喪親後感到沮喪是正常的過程,我們能在恢復的過程中感受到失去親人的重量,接觸自己內心深處的感受。
接受的過程就像是對自己說一句:「It’s okay not to be okay.(有時候不好也沒關係)」這並不是要否認或遏制自己的痛苦情緒,反而是要學會接受自己,讓時間治癒我們的悲傷。這個階段標誌著我們開始接受既定事實,準備好面對接下來一年內的生活。
我們將展開人生的新一頁,重新組織自己的生活,接受不可改變的現實,適應沒有了逝世至親的日常生活。隨着時間過去,我們明白到自己必須繼續前行、成長及生活下去。
雖然我們經常以一個個階段描述悲傷,但療癒的過程並不一定如此直接。實際上,面對失去,我們的心情很可能像坐過山車一樣經歷高低起伏。有時我們會感覺停滯不前、什麼事也不如意,不懂得如何走下去。你可能有時會感覺好一點,之後又再次情緒低落。
我們能使用悲傷的雙重歷程模式(dual-process model of grieving)更全面地分析悲傷的複雜過程與範圍,研究失去與恢復之間的相互作用,解決悲傷與接受之間的情緒波動。一個失去摯愛的人需要適應失去親人的感覺,同時重新建立自己在與所愛的人的關係中的角色及活動。
每個人所經歷的悲傷都不一樣。有些人可能不會經歷所有階段,有些人可能會在不同階段之間反反覆覆,有些人則可能會無止境地陷於某一個階段之中。悲傷的循環其實是一種幫助我們處理未來不確定性,並適應現實的保護機制。
悲傷的旅程或許漫長而艱辛,但我們終會看到終點的曙光。不同因素都會影響悲傷的強烈程度及持續時間,與親人的關係及親密程度也會影響悲傷的程度。失去親人時的情況及自己的生活經歷也可能會影響我們走出悲傷的過程。
雖然悲傷的人在多年後或許仍會感受到與離世者的情緒連結甚至依戀,但他們最終都會適應情緒及生活上的變化。
我們可以通過與失去的家人及朋友建立持續聯繫(continuing bond)來舒緩悲傷。一直以來,我們常常鼓勵失去至親的人通過在情感上與親人分離去避免觸景生情。從悲傷中走出來,我們就能將精力重新投放於日常工作與生活之中。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仍不能走出來的人可能會經歷「病理性悲傷(pathological grief)」。美國的心理學家提出一種新模型,鼓勵正在經歷悲傷的人與逝去的人建立一種新的關係,讓自己從悲傷中走出來。這個模型為我們一直以來對悲傷的認識帶來了嶄新的視角。逝者不用從我們的生活中消失。相反,留下來的人能學習與逝者建立新的連結,隨着我們繼續成長,這種健康的關係能在未來持續下去。
要建立持續聯繫,我們可以選擇以紀念等「有形」的方式,或者「無形」的方式去表達和追心憶與離世者共有的苦與樂。死亡是生命的終結,但並不代表一段關係的結束。我們不必強迫自己與所愛的人分離,扔掉與他們相關的物品,也不必因為他們已經消失而忘記曾經的回憶。失去摯愛無疑是痛苦的,但世界依然必須運轉。
這種持續聯繫必須是健康的,而非適應不良的(maladaptive)。當我們堅持與逝者有物理上的聯繫時,就會形成一種適應不良的持續聯繫感,反過來加劇我們沮喪及痛苦的感覺。
通過儀式(rituals),我們可以建立健康的持續聯繫,尋找重要的回憶,為自己的生命重新定位,找到意義。我們可以定期預留一些時間紀念逝去的人,為我們的情緒找到出路,不再被困於負面情緒的漩渦中。
所謂的「儀式」不一定是悲傷的,也不需要規模盛大。舉行儀式的最終目標是讓我們好好表達自己對摯愛的情感,並建立與他們的持續聯繫。儀式可以以我們喜歡的任何形式進行,甚至可以以文字、音樂或影片等形式出現。
通過向逝去的親人表達情感,我們情感聯繫便可得以延續。喪親之後要做的不只是放手告別,而是學會擁抱過去,建立新的聯繫。
經歷喪親的悲傷是一段漫長艱辛的旅程,如果感到孤單,不妨向以下的服務機構尋求支持和協助:
贐明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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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需要即時的支援,請隨時尋求專業幫助,以下是提供24小時服務的熱線列表:
撒瑪利亞會
熱線:2896 0000
支援語言:粵語、英語、普通話
生命熱線
熱線:2382 0000
支援語言:粵語
香港撒瑪利亞防止自殺會
熱線:2389 2222
支援語言:粵語
親人去世後的一段時期,我們會感到悲傷或哀悼逝去的人。喪親之痛的持續時間取決於實際情況及我們與親人的親密程度。
心理學家通常分階段描述悲傷的過程,包括否認、憤怒、討價還價、沮喪和接受。雖然心理學家以五個階段描述悲傷的過程,但它並不總是如此直接的療癒過程。實際上,面對損失我們的心情可能經歷高低起伏,就像坐過山車一樣。
悲傷何時結束並沒有固定的時間表,通常會持續6個月到4年。強烈的悲傷感覺在大約在4至6個月的時候會達到頂峰,然後才慢慢緩解。每個階段的長短因人而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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